本周四（10月27日），《披荆斩棘》播出第五次公演。在“五公”舞台上，吴克群成为了唯一有Solo舞台的表演者，并且唱的是自己的新歌《夸父追日》。因为在本季节目里“镜头多”，“赢得多”，如今又拥有个人新歌秀的机会，吴克群被不少网友质疑系平台力捧的皇族。“我看到一个不是我的‘我’在网络上被别人谈论，”在和娱理工作室的对话中，吴克群主动提起了围绕在他身上的争议，“有没有玩过狼人杀？我是平民啊，你们误杀平民了。”和吴克群见面是在北京一个温暖的秋日午后。酒店靠里的房间持续流淌出轻柔音乐声，直至摄像正式开机为吴克群录影的前一秒，他才按停了播放器——这是吴克群调整思绪，进入工作状态的方式。彼时，《披荆斩棘》五次公演已全部录制完毕，他在北京秋高气爽的天气中度过了一个“长胖四公斤”的假期。再返长沙，迎接吴克群和其他哥哥们的，就是最终成团夜。“我现在已经开始怀念了……哇，原来我们在短短三个月内做了很多事情，好像做了一场梦，”吴克群感慨时光飞逝， “而在这个过程中，你其实会更了解自己，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。”早前，相交超过十年的工作伙伴和他讨论：好像这个节目组很懂你？吴克群深以为然：“在节目里，我很爱大家创作时心有灵犀的那一刻。”他记得第一次公演，他所在部落演绎环保主题的《新地球》。为了拍好一只小螃蟹的镜头，现场调试了半个多小时，全场只能等待，“但我会很兴奋，哇哦，因为很少有人会在乎这个。当你看到整个《披荆斩棘》导演组、舞台组可以（为了舞台）疯狂成这样，你就会觉得，哇，不错！”吴克群透露，去年《披荆斩棘的哥哥》邀请他时，他完全没有考虑，因为担心这是一趟消费过去的旅程：“我很欣慰我过去做过那些东西，但是我并不想停在那里。不过后来当我看到第一季他们的舞台时……哇，我真是个傻X！”他带着遗憾语气地飙了句脏话。在《披荆斩棘的哥哥》中，他没想到Coldplay的《Yellow》可以和中国风混搭；《悟空》的气质令他叫绝；《给电影人的情书》舞台，当吴克群看到张晋冲破玻璃，包扎伤口的画面，他叹道：“那隐喻了他作为武打演员从不被看到，到被看到的生活。这不是一般选秀或竞技节目能做到的。在这，音乐不只是音乐，是呈现人生。”因为在那些舞台里看到了自己想象的未来，当第二季《披荆斩棘》再找来时，吴克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尽管二度受邀，但吴克群觉得，最开始，节目组并不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，“他们可能觉得，你以前有一些作品，也是哥哥，状况维持得还不错，那来试试看吧。”进节目前，也有几个朋友和吴克群讲，可以把总导演等人的微信推给他，“熟络熟络”。吴克群拒绝了，因为他想自然地走下去，“所以我一直到节目很后面才真正和他们有了更多交流。”而在后期和工作人员变熟后，吴克群才得知大家起初对他的期望其实“蛮低的”，“他们在初舞台后台看到我，觉得这个人怎么看上去很没自信？人家心里也会想，他应该在这个节目里不会有什么火花了。”“我那时确实没自信，”吴克群承认，“大家看完剪辑后感觉我很‘呛’，但你仔细回看表演，我是很紧张的。因为我原本不想要唱（以往代表作）《为你写诗》，我想唱新的东西。但既然（和节目组商讨后）要唱老歌，那我只能做个改编版本，我不太确定大家会不会接受。”从做第一次公演开始，吴克群感觉节目组逐渐不再把他当作一个“回忆杀”系的歌手，而是读懂了现在的他，“所以他们就想把他们看到的（吴克群部落的想法、舞台）展现给大家吧，但我就在网络上看到……我变成皇族了。”吴克群打了一个比喻：“有没有玩狼人杀？我是平民啊，你们误杀平民了。”第一次看到皇族评价，吴克群有点懵：“是我做了什么吗？”他也一度和导演组半开玩笑：你们剪太多了，我变皇族了。但他更认真地想过：在这样一档节目里，大家到底需要看什么？ “因为我觉得这不是只靠炫技就能赢的节目。难得，我们 32个哥哥有32种人生，你是可以把人生中的一块跟大家分享的。比如‘三公’《Interstellar》，我们把每个人恐惧的事情都讲出来，恐惧自己是不是不值得别人喜欢？一群老男人也害怕我们是不是过气了？会不会被淘汰？到了‘四公’《好久不见》，我们都有懊悔和遗憾，马頔对他的奶奶，我对我的母亲。我们愿意把这种想见却不可见的感受放在歌里面。所以每一次，每一首歌，我们都要丢 ‘讯息’给大家。而节目组的导演、PD们看到了，他们发现原来有艺人愿意去思考，他们也希望把这些人生思考分享给大家，如此而已。但是被一些舆论引导之后，一切都变了。”吴克群坦言，被骂皇族，会痛苦；被误解，也会痛苦。“而且你仔细去看的话，会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，那就是大部分人只会去批评或者辱骂和自己相近的人。他们一边对为了梦想、生活努力的人嘲笑‘哈哈哈，你好傻，’一边却很少去嘲笑那种天生有钱，天生高高在上，什么都是顶的人，只会崇拜和妒。这很奇怪。”节目第一次备采，吴克群就对着镜头表示：自己是个无聊的人。实际上，个性不有趣这件事，也是部分网友反感他在节目中“镜头多”的理由之一。 “你觉得艺人需要有趣吗？有梗，更Open一些？”娱理工作室问吴克群。他想了想， “我不知道哎。老实说，我都不知道‘艺人’这个词到底代表了什么。它的英文是Artist，那应该是艺术家。那艺术家要做什么？做作品。可是现在的艺人好像讲的不是艺术家，是你得有搞笑属性、要娱乐大家，让大家得到很多短暂快乐，所谓的‘奶头乐’嘛。”沉迷“15秒的快乐（短视频）”，在吴克群看来，这是让很多人形成更多焦虑的原因。“你看十年前，没有那么多抑郁和焦虑的。因为大脑就是这样，当你一直得到短暂的快乐，它就需要更多，想不停地继续，那就会处在一个紧绷状态。可是，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很深层的喜悦。那种喜悦一定会伴着某些痛苦，而最有趣的是，当你一直很专注地做的时候，那些痛苦就不见了。这个是直到我很老才发现的。”二十几岁的吴克群，也曾喊着口号，想当天王。而天王梦醒，是从他母亲去世开始，“失去我老妈时，我重新审视我的追求，才发现，我追错了。真正治愈我的是创作本身，我在做这些时会兴奋到冒汗，但是我拿到奖杯、获得荣誉，我从来没有起鸡皮疙瘩过。那首《夸父追日》的歌就是想跟大家表达这件事，夸父一直都在追太阳，直到最后都没有成功，但是他的手杖变成桃林，让众人可以乘凉了。所以，如果追不到太阳的话，就把云彩拉低一点嘛。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这种幸福、喜悦，因为这些才能抵御那些短暂快乐附加给你的焦虑和恐惧。”吴克群觉得，他把自己的疯狂和有趣部分都投入到了作品里。可是，又有多少人会“在意”？因为节目契机，吴克群和吴建豪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。上节目前，吴克群就关注到吴建豪发了一张英文专辑，花很多钱，投入很大精力去拍MV。同样花大制作拍MV的吴克群把他的作品看了两次，很感动：“现在到底谁还在MV啊？我知道我们做这件事情，现在就是没人‘理’我们。但我和他交流他的MV时，我看他的眼神，兴奋得像小孩一样，他就跟我不停地讲讲讲，我就觉得，哇，我们心意是相通的，我们都对这世界充满好奇，哪怕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很Care。”《披荆斩棘》工作人员在和吴克群接触一段时间后，对他讲：你是有能力的，但你也真的很笨，会做一些很‘傻’的事。相似的评点，吴克群以前唱片公司的企划老友也和他说过：路要越走越宽，不要越走越窄，有时候不能“上头”。吴克群知道他讲的是哪些“上头”傻事：《全能星战》时，他直呛评委，为张韶涵鸣不平；早前当导演拍电影，听说投资方想塞人，他索性不要投资；来《披荆斩棘》，企划朋友告知他“讨巧法则”，要选大哥、要选有人气的，不能选那种太年轻的……“然后我没有一个听他的。他说你是高中生吗？你为什么做事都是这样呢？我说，如果我用另一种方式做了，你还会跟我当朋友吗？对，有些事情我做得看上去愚蠢，但那是很真实的。我觉得我并不想真的变成一个‘成人’，照着‘成人’该有的规则去做事。我还有一些中二的想象，觉得世界可以是那样的。”在被大众舆论困扰过一段时间后，吴克群思考：“大众”到底在哪呢？“弹幕上，芒果TV上，你的微博评论区上……”我们试图作答。吴克群摇了摇头：“有一些‘大众’是真，有一些是机器人，有一些是买的，有一些是被舆论带着走的。我现在只相信我真正能接触到的，因为我知道那些是真人。”吴克群在《披荆斩棘》接触到的第一波‘大众’是节目组和哥哥们，“他们24小时看着我们，他们知道我们是怎么样的男人。”他相信节目组是背负很大压力的，“其实他们可以做很多开开心心的东西，至少能够得到一个安稳的分数。但为什么要做一个无聊的人？因为他们可能认为这个重要。”据悉，前几次公演筹备，吴克群都会带着做好的PPT在讨论会上做分享。而每次，他的舞台构想都被专业的导演团队认可，甚至因其概念不错，导演团队更愿意一起共创，彼此激荡。从“一公”至今，吴克群都是部落队长。“不能让人离队”，是他的原则。“你们看过《灌篮高手》或《海贼王》，都会有一个Team，有时候你会单打独斗，有时候也会受伤，但人不能‘死’啊，这很重要。”目前来看，吴克群部落“整整齐齐一家人”，至今无一人淘汰。吴克群透露，个中秘诀就是让队员们本来就很强的地方被观众更进一步“看见”。他举例，部落里的 ICE（杨长青）是个Rapper，但很多人不知道他其实唱歌好听。所以当部落要做《小半》时，张震岳就把很多唱的Part给他，“所以他能唱歌，就被大家发现了。”拿到《空空》后，吴克群和舞担吴建豪讨论，人们看过他跳太多酷炫炸裂的舞，而吴建豪其实可以呈现一支更走内心、有表达，洗尽铅华的作品。“我不会跳舞，但我感觉这一支舞要表现的是时间，钟和风。风吹过来，你无法往前走，你会痛，而时光悠悠……然后我就在吴建豪面前比划，往后滚啊，很尴尬。但跳完之后我说，反正你会懂。他就跟我说，嗯，我知道。像这些东西，我能看见，我希望观众也能看见。” 随着节目播出，#吴克群眼里都是队员的优点#上了热搜。了解队员，在吴克群看来并不难，“因为我们大部分人都专注于看自己，但我会花一点时间去看其他人，看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。当你愿意去看队员的话，你就能看见他们。”最后一次“五公”分组，吴克群部落除了张震岳、吴建豪、ICE，还新增了任贤齐、郑钧、仁科、马頔几员大将。“那时候我是很感动的。我是最小的队长，但他们却愿意来。不但岳哥回来了，钧哥还说，我只想来你这里。最重要的是，我们八个人都是原创歌手，他们这次愿意用吴克群的原创去比赛。”在“五公”演绎个人原创《夸父追日》，吴克群坦言起初觉得对不起大家，“我一直很纠结。但是又觉得大家也都不是傻子。哥哥们认同你某一些事情，也认同你的作品，这个是很难得的。”
一辈子的事
“五公”播出后，会面对怎样质疑？吴克群不想多想了，“只希望大家能够真正去感受一首歌，听见这个作品，听懂里面想表达的，那就好了。不要被（舆论）左右了想法。”
吴克群曾以“普幸男”形容自己，现在他仍这么认为：“我觉得我是有一些使命，可以做某些事。但是常常，我们做音乐，到底能够为这个社会推动什么？我都不知道，所以我们并不会比谁厉害。但我找到了我热爱的事情。这个东西能让我能过活，在很惊慌失措、跌到低谷时，让我有一个藤蔓可以往上爬。那已经很幸运了。”吴克群喜欢玩滑板，玩滑板的地方有很多小孩子。有一天他和一个12岁的弟弟聊天，男孩突然说自己以后也想当歌手。吴克群问他：很苦哦，可能不一定会成功，要吗？他说可以试试看，问他还会什么？他还会画画，觉得也不错……后来，男孩陪吴克群回酒店，聊了一路，在楼下分别时，吴克群和男孩说，他现在才12岁，可以对很多事情有兴趣，全部都试试看，不用怕的。可是如果发现有哪一件事情在他做的时候会有“这样的眼神”，吴克群笑着模仿了一下自己做音乐时双眼发光的样子，“我说，那才是你一辈子要做的事。当然，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，但他就背着板子，这样点点头，说，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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